长白

【瓶邪】一人奉 十

“娘娘，是老奴来晚了呀！”

吴邪再有意识的时候，站在一间昏暗的房子里，房间里充斥着血腥味，浓郁得让人几欲作呕，一位做屠夫打扮的半老汉子跪在一张几乎被血浸透的是床边，饱经沧桑的脸上老泪纵横，但却死死地压住嗓子不能哭出声。

而石床上躺着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女子，满脸的血污已看不清容貌，但睁着的一双眼，却是乌黑澄清，眉眼之间也依稀看得出执掌过杀伐的威严贵气，想来就是这位汉子口中的娘娘吧。

“不，你能出现已经是极大的好消息了，”女子轻轻地动了动，将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“老张啊，看在当年看着我长大的份上，帮我个忙吧。他已近足月，能活。”

“娘娘别说了，老奴都懂，老奴一定会保护好小殿下的！”四五十岁的汉子佝压抑着不让自己痛哭出声，原本生活打压的双肩更加佝偻。

“本宫仍是大倾的国母，但这个孩子，我只盼他活着便好。”一身睥睨的气势昭显着主人曾经崇高的地位，但一切褪去后，她也只是个盼着孩子好的母亲。

汉子含着眼泪剖开了女子的腹部，取出一个血淋淋孩子，这个孩子弱弱地哭了两声，便被喂了一碗化了一颗丹药的药水，很快没了动静，像是死了一样安静。

石床的女子，不断地呕着血，只见出的气不见进的，但双眸却越来越亮，燃烧着足以燎原的动荡火焰。

吴邪看着一切发生，不能动不能言，作为一个和尚，他甚至想不起该念什么样经文超度这令人窒息的悲恸。

汉子打开房间的房门，外面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吴邪眼泪直流，今天竟然还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啊。

房门外，穿着盔甲的士兵接过汉子手里的孩子，翻看了两下，宣布到：“死婴，下一个。”

接着便有另外两个士兵抬着一个同样奄奄一息的孕妇进了房间，出来时带走了之前的女子，那双炙热燃烧的眸子最终还是阖上了。

吴邪本想跟着那个带着孩子的人走，却没想到走出房门的那一刻，眼前的画面像是落入水中的画，所有颜色都晕染开来，交织成一副诡谲的漩涡。

等到一切又重新恢复平静时，吴邪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新的房间里，这是个简陋的农家小屋，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炕和一个木头做的衣柜，但这个房间却给了才刚刚目睹一场灾难的吴邪莫大的安慰，因为这个房间里有光。小小的煤油灯立在窗台上，豆大的烛火，其实什么都照不清，但却好温暖。

吴邪在这里还看见了那个屠夫汉子和一个瘦弱的女子，汉子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。

“媳妇儿，那我就得回去了，这个孩子交给你，你一定要保护好他。”屠夫汉子将孩子往妻子怀里一送，转头便钻进了雨夜里。

女子目送着丈夫的背影匆匆消失在浓重的夜幕里，抬手抚了抚婴儿熟睡的面庞。

“听当家的说，今日原该是你母亲扶棺出殡的日子，那你就叫起灵吧，从此以后做我们家的孩子。”

起灵，是你啊，张起灵。

毕业设计做的头都大了啊……